朝日巡游記

策马行川,快意江湖

【雷安】调色盘

食用说明:

1.失明美术生雷×聋子作家安

2.是和@萧临川今天被小晔凶了吗 阿川的合写,能陪我玩还不嫌我菜真的太棒了😭😭😭

3.分别的部分会标出来,如果途中觉得不适建议直接离开别看




不庭:


[安迷修亲吻雷狮的时候,他尝到他嘴边的水粉味道,很淡,但并不是苦的,只是有些涩。]


与安迷修不同,雷狮不是个天生的瞎子,他的失明来得突然,在他准备画展时,他毫无征兆地变成了瞎子,在某一天的早晨,他的世界永远变成了一片的黑暗,没有尽头。这场突如其来的横祸打乱了雷狮的计划,他的画展也就此泡汤。

雷狮曾经很喜欢到湖边写生,因为那里不论什么天气景色总是很美,但是现在他却再也看不到了,现如今他连外出都困难。即使再熟悉家里的布局他也难免会碰到一些家具,为了避免这些雷家人特地在尖锐的地方包上了海绵。

失明后雷狮变得越发暴躁,他的身体再怎么熟悉画板,再怎么熟悉画笔,他也永远找不回自己创作时的感觉。就像歌手失去了声音,而他失去了眼睛,失去了他最为依赖的东西。他不想认输,也不想妥协,但是周遭人的行为却让觉得十分压迫。

“我只是看不见而已,我又没有残废!”在家中突然碰到桌角的雷狮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,他突然之间喊道。

佣人有些局促的站在旁边,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,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声:“三少爷......我们只是......”

“我说了,我没有残废!”雷狮又喊了一声,他的手摸索着撕开了包住桌角的海绵,将它紧紧地抓在手上,“你们包着这个是什么意思?是觉得我已经废了吗,是吗!”

雷狮一把将桌子推翻,客厅响起了很大的一声“嘭”,他捏紧手里的海绵,胸膛剧烈起伏着,“我还没有废!我不需要特殊照顾!撕掉,全部都给我撕掉!”

一向骄傲的人一旦一夕之间掉入深渊,那么迎接他的将会是永无止境的压迫与烦躁,身周所有人的举动都让雷狮敏感无比,他觉得自己不再像一个正常的人,他不得不被特殊对待,但他并不希望这样,他厌恶这样,厌恶名为“怜悯”的毫无意义的情绪。

骄傲的狮子,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与惋惜。

那天之后家里的海绵全都被撤掉了,但雷狮待在房子里却觉得喘不过气,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自己的画具,独自一人走到湖边。


萧临川:


他看不见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,只有湖边潮湿的气味钻入他的鼻腔。刚下过一场新雨,地面堆积着厚厚的落叶,踩上去松软安稳。他凭着记忆中那条小径的模样慢慢的走,走到记忆中小径的尽头,湖边的凉亭。

脚尖碰到了凉亭的台阶,他抬起脚,踏上第一阶。失明后他的平衡感还没有完全练出来,他知道两侧有柱子可以扶,但他没有伸手。踩稳了,又上一阶,再站稳,再上一阶。他觉得这样太慢了,脚步放快登上两级。应该到了,他想,一边把包卸下一边向前走。可台阶有五级——嘭。

他摔在了地上。画具洒落一地。

雷狮皱着眉从地上爬起来,摸索着把画具一件一件捡起来,一股脑塞进包里。他向前走,小腿撞在凉亭的石凳上,是熟悉的疼痛感。

他坐下,又把画板取出来,摸索着支在自己的面前。他看不见支架,画板没有平衡,摔倒了好几次,就像失明的他。他知道过会拿起画笔他可能还是一样的境况,一样什么都画不出来,但无所谓。他不可能一直被闷在压抑的家里,那样他像极了一个败者,一个低头认输的垃圾。

他雷狮从来都不会认输。

他去摸自己平时最常用最心爱的那支画笔,却发现怎么也摸不到。

怎么会……是不是刚刚掉了……他有些烦躁,一遍一遍的在包里摸索着。正当他要起身再在地上去寻找时,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随之响起的是一个年轻的声音:“你是在找这个吗?”


不庭:


心脏不知为何还是狂跳一番 ,他总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,但是又想不起来是来源于谁,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,雷狮烦躁的情绪平静了下来。

他头不转却伸手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画笔,因为看不见的缘故,他随意沾染上了色彩凭借肌肉记忆在画板上肆意。

“为什么你要用紫色画水?”安迷修并不是美术生,他有些看不太懂雷狮的操作。

雷狮停了下来,换了一支画笔沾上蓝色,覆盖在那上面,颜料慢慢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梦幻的蓝紫色,如同星空一般。


萧临川:


不知道为什么,安迷修心里有些触动。画笔一点点描绘,起起落落,像是勾勒出一池星光。那星光看起来是那样的安谧柔和,那样的忧伤,那样的像——一首歌。

安迷修是个作家,聋子作家。与生俱来的失聪让他听不见所有声音,他却热衷于在自己的文章里描绘声音,尤其是音乐。他笔下的旋律似乎真的能从纸上流淌出来,读来余音袅袅,绕梁三日。大家都在猜测他是否拥有音乐家这个另外的身份,谁也没想过他会是一个天生的聋子。

此行到湖边,他是为了自己的新书寻找灵感素材。遍寻无果,他漫无目的的走到了这个凉亭。在看到雷狮的那一刻,凭着作家的直觉,他模糊感到,这个人身上一定有故事可写。

他为他捡起失落的画笔,明显的感到对方急躁的心情平复下来了。这让他有点惊讶。当他发现雷狮似乎是个盲人的时候,他更惊讶了。

作家敏锐的洞察力能一眼看透很多事情。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,他就看出来了雷狮只是在根据声音的方向做出反应,他的眼睛也没有聚焦在他的画板上。雷狮看不到自己正在注视他,所以他能捕捉到他表情的每个细微变化。

「我似乎能安抚他。」这是他得出的第一个结论。

而看着雷狮一笔一笔作画,看似不经意却勾勒出内涵深富的画面,他想起自己写过的一句:

“……拨动星尘织就的和弦,落光在湖面轻柔荡漾……”

雷狮听到他的声音,抬起头来。


不庭:


安迷修没看见他眼中的光彩,那是一双紫水晶一般美丽的眼眸,却像是被灰尘狠狠覆盖,不再光彩,只是一片寂静的灰。

「他是瞎子吗?」安迷修如此想着。

现在也许已经有一个故事在他的脑中浅浅勾勒出来,冷白的手抓着调色盘,那上面的颜色杂乱不看糊作一团黑色。

“要不要再点上一点银河?”安迷修并不想揭人伤疤。


萧临川:


 ……星空吗。雷狮想。“也许是吧。”他低声道。

 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兴味索然了。烦躁的感觉又升腾起来,而他又不能在一个外人面前发火。画笔在他手中越捏越紧,甚至有了细碎的不堪承受的响声。

“不点一点星光吗?”安迷修问

雷狮哑声道:“不必了。”

他松开手上画笔,“这里没有星光了。”

难言的痛苦蔓延开来,从胸腔开始扩散,桎梏着心脏的跳动、压迫着肺叶的张翕。失明的不甘从未消退,蚕食撕扯着他的自尊和骄傲,而他再怎么反击再怎么挣扎,绝望永远会追上他,抓住他,把他拖进深渊。

这里没有星光了。以后,也不会有了。

 “没有星光吗……”安迷修自言自语道。

 看吧,大家都会觉得没有星光的星空暗淡无光。他雷狮没了眼睛,不就像这样吗?毫无价值、再也创作不了画作、被当作残废对待——不就是这样的吗!

他曾经有多骄傲,现在就有多卑微。他的尊严变得无处安放、可有可无,最终碎裂一地。他受够了。

雷狮掷下画笔,腾地站起来往外走。他什么也看不见,也不知道路,随便走啊,随便碰啊,反正没有出路了!走到哪里是哪里,走得远远的,或者到马路上被撞死最好!

他想让自己头破血流的想法在跨出两步的时候被安迷修拽住了手。“你去哪?!”安迷修声音有些焦急。眼前这个人是个盲人,这样漫无目的乱走,难道不是等着受伤吗?!

雷狮猛的甩开手:“少管闲事!”

安迷修没看他口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,继续扯住他:“你现在这样胡乱走出去很危险!”

雷狮反问道:“我一个大活人,有什么危险?”

安迷修这下看到他在说什么了。他咬了咬牙,说:“你是盲人,对吧?”

雷狮沉默了。他没否认,也没有承认。

安迷修看他这个反应,继续试探着说:“我刚刚看你,你应该才失明不久,听觉都没有很灵敏。”

“你看出来的?”雷狮问。

 “嗯,”安迷修肯定道,“包括你的心态变化,我也能看出来一点。你刚刚很焦躁,估计也是在为这个事情吧?”

“眼睛这么尖啊?”雷狮语气不是很和善。

“还算不错吧,”安迷修听不见他的语气,还以为他确乎其实在夸他。“我是个天生的聋子,很多事情没办法用听力解决,只能用眼睛观察了。”

“……你是聋子?”雷狮转头向安迷修的方向,尽管他看不见他长什么样。

 “嗯。所以我觉得,也许我能帮到你什么忙。”安迷修诚挚地说。

雷狮嗤笑道:“你个聋子能帮到我什么忙?一个聋一个瞎,再找个哑巴凑麻将吗?”

可惜雷狮从小都是下象棋打高尔夫,没打过麻将,他不知道麻将要四个人,只是从一些人的话中听过来的,觉得现在拿来对付这个多管闲事的人正合适。

安迷修倒是采风的时候深入乡里,对麻将这民俗的一种有些了解,不禁莞尔:“打麻将要四个人呢。虽然打不了麻将,但我觉得我的经历可能对你会有一些帮助吧。真的不愿意听我说说吗?”

他声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染力,能快速地安抚下来雷狮的狂躁不安。这样温柔的声音,就像——

——就像他失明前日日看到的那片湖水,泛着轻柔的涟漪,波光荡漾。

鬼使神差的,雷狮就答应了。


不庭:


雷狮自那天之后时不时会再去湖边走走,时间长了之后对于路线也就烂熟于心了,有时他会碰见同样在那里的安迷修。最初失明带来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变幻回他的骄傲,看不见的话,就找一双眼睛好了。

就像安迷修说,「听不见的话,就找一双耳朵好了。」

雷狮不知道安迷修是什么模样,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安迷修眼中又是什么样的形象。和安迷修待的时间越长,雷狮就越能感觉到自己逐渐找回了原本的自信,他想——这是他宝贵的第二双眼睛。

“你今天想听什么?”雷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安迷修,“你搜你自己想听的。”

他们一直这样,安迷修会替雷狮看他的画,雷狮会替他听他的歌。有时是在湖边,有时是在郊外,而更多时候则是在雷狮的画室里。安迷修第一次来到雷狮画室里时还是在半年前,他惊讶于连同各种画具一起放在画室的钢琴,最终他得知雷狮除了会画画,还会弹钢琴。

安迷修最终还是点了一支钢琴曲,就像往常一样。

“今天是要画水粉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想画什么?”

“湖。”

他们坐的很近,安迷修看见窗外的麻雀站在电线杆子上,接着又扑腾几下飞向别处。坐得久了腰也就痛了,安迷修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,不曾想一不小心绊到椅子整个人向侧方倒去。

雷狮听见动静扭头望向安迷修那边,地心引力带着安迷修压在雷狮身上,嘴唇碰到了一片柔软,安迷修亲吻雷狮的时候,他尝到他嘴边的水粉味道,很淡,但并不是苦的,只是有些涩。


萧临川:


钢琴曲随着时间,一分一秒一节拍地缓缓流淌,流淌进他们的心里。安迷修觉得自己好像能听见什么了,胸腔里的鼓噪混着另一个人的心跳声,这声音也许一刻,也许永远,也许只存在于他们嘴唇相贴的那个瞬间——


——混着水粉的涩和情愫的微甜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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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给大家谢罪,拖后腿了私密马赛(下跪)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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